“曹老爺我已經和王秀才說了，可他不相信，這不想親自來問問。”這文嫂一副無辜的模樣。

“曹老爺在下王升這廂有禮了。”這人信步而來。

雖對曹夢文說話，眼睛卻盯著趙氏，目光在她身上四處打量，要多猥瑣又多猥瑣。

曹夢文氣的冒煙，擋在那王秀才的目光前，說：“既然已經拒絕，自然沒有再來求的道理。”

”曹老爺你我都要功名，令姐嫁與我將來一定倍加珍惜，何必守個寡？

曹夢文很想告訴這人“這女人我來疼”，可又礙於她要住在這裏，實在是開不了口。

“倘若你還三番兩次的糾纏我就要報官了。”

那秀才有恃無恐的看著曹夢文，指著遠處，說：“順天府尹是我侄子，你告訴去啊！曹老爺人可不要自不量力啊！”

趙氏聽了拉了一下曹夢文的衣袖，低聲說：“我們得罪不起。”

曹夢文往前走了一步，看著這王秀才知道他不願意就這樣放棄，他考慮一番，覺得這事辦不好，趙氏的麻煩少不了。

“王秀才你我都是有功名的人，要是因為這事互相駁了面子也都不好看。”

王秀才以為曹夢文如此說是服了軟，便往前一步說：“曹舉人要是把你姐姐嫁給我，那我們做了親戚，將來也可以去順天府做個營生。”

曹夢文忍不住笑了一聲，走到他身旁低聲說了幾句話，那王秀才看了一眼趙氏，一打袖子走了。

文嫂子看王秀才走了，一跺腳，也跟著走了。

趙氏看王秀才氣呼呼的走了，好奇的問曹夢文：“你和他說什麽了？怎麽就走了？”

曹夢文回到屋裏，看著趙氏一臉認真的問：“你真的想知道？”

“想，你到底對那王秀才說了什麽，怎麽他就直接走了？”

“沒什麽，就是把你我的事情告訴了他。大家都是有面子的人，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翻臉。”

趙氏瞪著眼睛，神情黯然，坐下，看著自己孩子，眼睛滴滴落下。

曹夢文見她這一副模樣，不知道怎麽回事，趕忙問：“是不是覺得氣那個秀才，我找人教訓他。”

.“你們都是有面子的人，難道我就是天生的蕩婦？要不是你威脅我，我死都不會讓你得逞。”

曹夢文明白趙氏這時候多心，怕他以為她是個隨便的女人，才如此模樣。

趕忙勸道：“趙氏我沒有這樣的意思，只是打發他走而已。”

“哪裏沒有這樣的意思，我是一個寡婦。寡婦門前是非多，謹小慎微也止不住流言蜚語，這些本都可以忍，你心裏覺得我就是個蕩婦是不是？和八大胡同裏的女人一樣是不是？”

曹夢文被這一喊，心裏煩躁，不知道該怎麽勸說這趙氏，便抱住問：“這是要吵醒你娃娃嗎？”

趙氏才停止了撕心裂肺，看著自己的孩子，輕嘆一聲。

曹夢文心一橫，跪在她腳前，說：“我給你賠罪了。”

趙氏嚇了一大跳，趕忙要扶曹夢文起來，可她一個女人家怎麽能扶得起來。

她眼淚“唰唰”流個不止，說：“你要我如何自處？自己男人哪裏有給自己女人跪下的道理？要是被人知道了，還不被人罵死。”

“趙氏我沒有別的心思，你信也不信？”

趙氏心裏撲通撲通的跳，哪裏經歷過這個，不過由曹夢文任意擺布罷了。

連連點頭，眼淚打在曹夢文的臉上，罵：“你個千殺的，如今是你的人，我怎麽能不信？要是你要騙我，害我，也不能辨別，只看你的良心了。”

曹夢文聽此，心裏不由的感慨，這女人哪用這麽可憐？剛才那個王秀才看模樣也是個迂腐的秀才，拿出自己的侄子當令牌怕也是真心的。

這趙氏還是有一些計較的，身段苗條，模樣可人，有人看上也不足為奇。

“你可預備妥當了？能造飯否？”

趙氏這臉蛋一紅，微微點頭，說：“可，只是怕你吃慣了山珍海味，這平常人家的東西你不喜吃。”

曹夢文不由的往她身旁一靠，笑瞇瞇的說：“吃不吃倒是無所謂的。”

趙氏推了曹夢文一把，抱起孩子，出了院子，說：“今兒個人頭大，給娃娃嗮嗮。”

“姑娘黑了可就沒有人喜歡了，趙氏可別曬的太厲害。”

“我女兒還用你管？我這個當娘的自然小心一些。”

“趙氏聽說你弟弟過來了？”門外探進一個老婆子。

身後帶著那個醜姑娘，她羞羞蔫蔫的躲在身後，這模樣要是長的好看一些，那絕對是風騷獨一。

“老嫂子快進來，還帶了小玲過來，進來喝水，我買了一些糕點。”

“你這弟弟倒是有模有樣的，不知道可定了親沒有？”

“怕是已經有了幾房太太了。”

那婆子回頭看了一眼那醜姑娘，見她眼睛一轉一轉的看著曹夢文，心裏為難，便帶著進了屋裏。

“敢問老嫂子來是有什麽事？還帶著小玲。”

“既然趙氏你問起來了，我也不藏著掖著了，我這孫女看上了你弟弟。”

曹夢文端著的水杯一晃，都撒在了衣服上，趙氏見了趕忙站起來用自己的袖子給擦擦。

“小玲你如此賢惠何必要嫁給他當小？”趙氏一邊用袖子擦，一邊問：“上門求親的人不少的。”

“唉！小玲嫌棄那些人身上有味道，便一直不答應。”這婆子對此也許憂心忡忡的。

以她這孫女的話來說，只有這讀書人身上才是香的，這她面容醜陋，哪個讀書人能看得上？

就算有看上的，那都是半百的老頭子，小玲就不願意了。

“你們有所不知，在下身體也是一股銅臭味，夠得上一些臺面的，都不願意與我打交道。”

“小玲我們走吧！”老嫂子緩緩站起來，要拉著這小玲走。

“你可知道諸葛孔明的老婆？”小玲站在原地盯著丁鼎問道。

“知道一些，知道一些。”

“那你一定知道他的娘子醜陋不堪，卻能輔佐他成就一番大事。”

曹夢文一時間語塞，不知道該如何說了，難道自己不想有一番成就？

考慮了片刻，說：“姑娘我並不是不想要一番成就，但因為那般虛無縹緲的東西，難道就讓你為難嗎？”

趙氏接話勸道：“說的在理，不能為了這些耽誤了小玲，這樣實在是……。”

“小玲不怕受一些委屈。女子應該矜持一些，可小玲知道今兒個你要是不娶了我，小玲這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。”

曹夢文看著小玲那義無反顧的模樣，心裏感動啊！這世間還有這麽勇敢的女子？怕是少有了。

她雖醜陋但這心思比那些漂亮的姑娘都重一些。

“小玲姑娘，實話告訴你，我有六房夫人，要是再娶豈不是成了人們口中那昏庸見色重利之人？”

“恰恰相反，要是你娶了我，別人只會稱讚你不是重色之輩。”

曹夢文一時語塞，只得先打發她走說：“容我考慮考慮。”

老嫂子拉著小玲要走，她卻又說：“你這可是敷衍之話？”

“定然不是，小玲姑娘到時我一定會給與你一個答覆。”

“既然會給我一個答覆，那不如我在這裏等著，到時候給個答覆倒也方便。”

曹夢文臉色僵硬，看著小玲這一副倔強的模樣，仿佛看到當初自己嫂子以洗衣賺銀錢的模樣。

站起來，回到裏屋，曹夢文坐在炕上，趙氏進來後，看著曹夢文這般模樣，實在是好笑。

合上門，看著曹夢文說：“小玲是個厲害的女人，她也說的有道理，你娶了她吧！”

曹夢文站起來看著趙氏，問：“你怎麽也讓我娶那個醜女人？”

“你出門在外，難道連個美醜都看不清楚，誰到頭來還不是個枯骨。”

“太兒戲了，太兒戲了。怎麽能就這麽娶一個醜的那般模樣的女人？”

曹夢文說完，喘了一口氣，背對著趙氏，看著炕上的娃娃。

就這樣就拖延到了黑夜，趙氏去生火，曹夢文推開門，見那個小玲也在忙活，忍不住問：“小玲你何必這樣。”

“你連我個名字都不知道，來歷也不知道，什麽都不知道。我要是做那傷天害理的營生，你嫁過來是不是羊入虎口？”

“小玲不怕，小玲不怕。”她搖著頭，在昏暗的屋子裏那張臉實在是顯的恐怖。

“你當真不怕？”曹夢文眼神隨即冷漠，看著她，問：“那你跟我走。”

小玲放下手裏的活計，跟著曹夢文離開趙氏的院子，停下腳步，說：“你要是今天受不了跑了，就不要來找我了。”

“可要是我不跑呢？”小玲反問。

“那就如你所願。”

曹夢文帶著小玲直接到了八大胡同最熱鬧的妓院門前，他看小玲恐懼的模樣，不由的冷聲問：“既然怕了就回去吧！”

“不怕，不怕，不怕。”

曹夢文便走進樓裏，裏面熱熱鬧鬧因為曹夢文和小玲進來頓時安靜了下來，那些喝的眼睛通紅的男人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，抱著衣著暴露的女子說：“怎麽還有這麽醜的女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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